夜言 去更远的地方,见更亮的光。 2021-08-30T17:46:00+00:00 Typecho /feed/atom/ <![CDATA[写在开学之前]]> /archives/67/ 2021-08-30T17:46:00+00:00 2021-08-30T17:46:00+00:00 安言 这几个月我对待文字似乎更认真了些,也更慎重了些。
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难去下定决心动笔写东西了,总是会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即使是真实想法只要是可能会引发他人不快的文字就条件反射式的不会发出来。
久而久之就不会写了。
让自己快乐和照顾别人的感受,哪个更重要呢?如果一味地让自己快乐,很难确信自己不是站在道德高地上自娱自乐,让他人倾听也是一种会为他人带来烦恼的自私。但是太过照顾别人的感受,又容易自我怀疑迷失方向。
这个世界实在没什么比一个愿意与你一同坐而论道的朋友更值得珍惜的人了。


前方负能量预警。
不过写在这里大概无所谓,这种焦虑懊恼的感觉另一位编辑者大抵是理解的。
也可以把这篇锁了,如果她觉得不合适的话。


暑假前本来有雄心壮志,但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还是被我这样顺理成章的水过去了。视野里没有其他人,降低标准仿佛就成了无伤大雅的事,结果最后小说没写,文章没写,像样的项目也一个没做,作业没几道题是认真写的,甚至最后抄都要抄不完。
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又一事无成的败者吗,怪不得最好的朋友们都要远离我呢。


5分钟一页数学,10分钟一页语文,抄起来很爽,可我却很难过。
真的再也不想抄作业了,但现在我必须硬着头皮抄才能做完,或许还得近30小时不睡觉。
有时候会想不如和老师实话实说,但我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一天到晚在老师面前整活,想必他们对我一定很没好感。我不会被原谅的,而且开学一上来就补作业会一连几周打乱我的学习节奏。
而且我没勇气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无能,于是就抄作业欺骗老师欺骗自己。
抄作业都能自我感动出在努力的错觉,想想也是没谁了。


深夜emo完了,生活还是要继续,所以该干啥干啥去。
希望不远的将来自己再读到这篇不知所云的东西会嘲笑过去的自己,而不是感同身受。
最好这天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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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ATA[暮]]> /archives/66/ 2021-08-29T16:38:00+00:00 2021-08-29T16:38:00+00:00 音夜 00.是梦

[请选择模式:暮 或 夜]

01.夜

万这个人很奇怪,却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她奇怪,不如说她很独特:短发、果断、随性——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独特。对于我来说还有其他的:相见恨晚,很奇妙地,每每互相聊起天都能不分日夜。虽然她人缘很好,但相我较于她其他朋友会显得更特殊一点,大概。我也曾为这一点感到沾沾自喜。
不过,说她独特,不如说她和我很不一样。
我们一起去过末世,她杀伐果断,刀下不留人,完全不在意世界的条条框框。我则显得谨慎许多,就算抽出刀来也不过是对她拙劣的模仿。我努力弄明白这个世界根本不一定存在的规则,她肆意地活着。
当然,因为后来没有更新,我们被强制退出了。
我们在装束上也大相径庭:在大逃杀中,她选择夸张的白色大翅膀,金色长发,从里到外都闪着引人注意的光芒;我则是一介书生,普普通通的,用长袍和眼镜把自己全部遮起来。
至于角色定位,想想也知道是不一样的。
她比我经历还要多一些,古罗马、天界、欧洲某个街角的小花园……
万有种灵气,一挥手就是一个世界,一拍脑袋就是个鲜活的人物。才情是她的枕头,想象力是她的晚餐。
对,我是在说,我和她一起写作。虽然经常因为根本写不完被腰斩。一个个标题就变成了万即兴发挥的舞台,供她倾泻自己的笔墨,兴头没了,就算完了。
“月,”她每次都会突然找我,“我这几天又想了个好玩的故事,是关于两个女生的。”
“诶,是怎么样的?”
于是她就饶有兴致地同我讲,讲到结束为止,我就静静地听,时而做出些评价,时而感慨一番。
至于我,乏于构思,常常惰于动笔,世界观也好、人物也罢,当然包括剧情——都想不出来。虽然万在说完那完整的剧情后也并不会写完,但那些富有张力的片段,我也只可观望而无法复制。比我厉害很多啊。我这么想。
平静的生活被一个下午打破了,在那时,万找到我,没有跟我说起她的构思,而是询问,应该说告知,对我说:“我觉得我该找恶魔做个交易。”

02.万

暮从小就喜欢写东西。写在本子上,写在电脑里,或者只是在心里打个底稿。
上课听不下去,就在本子上写自己的剧情,写完了,就拿给朋友看,等他们被彻底吸引进剧情里之后,又很可能因为心情而放弃接着写下去。
如果问为什么要写——也许只能用“喜欢”和“爽”来概括。
暮不仅在现实中和朋友们交流文字,在网上更有一群朋友。其中,琴、野和夜同她关系最为亲密,聊天和分享日常早已成为了习惯。由于网络没有现实的种种束缚,不像学校里的同学,毕业后或许就没了联系,网上的友谊反而更为长久。

03.暮

我知道万在说什么。
最近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只要少男少女与恶魔做交易,就可以获得翅膀,飞到远方去。这也是为什么中学生失踪的消息出现频率大幅增加的原因。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忽悠人的:有人亲眼见过飞在天上的少年,尽管视频很快就被下架,却还是传开了。身边也有人声称自己看到过长翅膀的人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我们都逐渐相信了确有其事。
翅膀,飞,听上去很诱人,但真正尝试的人极少。倒不是因为交易的代价多大——重要的人送给自己的东西,什么都行——而是因为,有人曾摔死过。有翅膀没有长全就迫不及待地飞,结果只是从高楼坠下,惨死柏油马路的;还有拖着太重的行李,半路翅膀无法负荷便失灵,从高空中摔入树丛,面目全非的。
学校开设了心理辅导,老师也不断给我们做着建设,让我们不要相信邪教。电视上开始插入各种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公益广告。可还是不断有人为此做出尝试,只为得到自由。
“啧,与其做这些心理辅导,不如少上点课。他们难道不知道为什么高中生都想飞出这个鬼城市?”万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
竞争严重、升学压力巨大的当下,学生的日子苦不堪言。麻木重复的生活使校园失色了。
我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她耸耸肩,“你也知道我妈是怎么样的人。”
我点头,万一直和我说想早点离开那个家。所以我或许应该支持她。
并不是说不担心她的安全,只不过她和普通朋友不太一样。万总是让我觉得那么特别,好像她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或者说,她比我经历的更多,比我更成熟,所以没办法找出理由去质疑。她有种魔力,让我去点头,去认同她。
她向来不喜欢规则,我知道的。
万突然很认真地盯着我看:“月,我需要你帮忙。”
我只点头,“说吧。”
“送我东西,什么都行。”
我愣了一下。
“交易呀,和恶魔的交易,不是重要的人送的东西吗?你以前送的我舍不得。”
“哦,是了。”我从秋季校裤口袋里摸出一支水笔,“这行吗?”
“就它了,谢啦。”
“重要的人”……吗。我的心口揪了一下,明知她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却还是不由得稍稍地开心。

04.月

暮和夜的相识,说来也巧,是在社交软件的群聊里。两人都在过着无所事事的寒假午后,两人都在找文手的群,两人进了同一个群,两人都想和别人一起写点什么,两人聊上了。说来也平淡。
从文字聊开了去,到学校,朋友,家人,等等。从午饭聊到晚饭,从晚上聊到凌晨。正经文章当然会聊,只不过生活似乎占了更多。
她们相隔一千多公里,却并不妨碍以后要相见的约定。

05.夜

万在课间拉着我讲故事,说她试了网上说的方法,果然灵验了。在睡前念些什么,就能在梦里见到恶魔。把手上的东西,也就是那支笔,交给他后,恶魔抚摸她的后背。
在厕所里,她让我把手伸进她的秋季外套,她的背上多了两道痕,触感有些粗糙,在皮肤上微微凸起,更像是疤。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神装满了激动,和她讲自己小说情节的时候一样。
她是如此兴奋,与之相对,我的心底闪过一丝恐惧。这与我所习惯的生活很不一样,陌生事物带来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容易克服。那个瞬间,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奥菲利娅……”我喃喃道。
万停下手舞足蹈的讲解,“啊?”
“就是那次,我们写大逃杀,你写的奥菲利娅,不就是金色长发,白色翅膀吗?总感觉现在的你,和她有点相似。”
“你说翅膀啊,”她狡黠地笑笑,“确实呢。不过她会使枪,我还不会。”
而且你的头发暂时是黑的,我这么想。

翅膀很快速地长出来了,我们两个都没预料到。虽然万说不疼,但我总觉得还是会疼的,毕竟会有东西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随着事故的增加,老师对细节愈发敏锐起来,教室里出现哪怕一根小小的白毛也会引起警惕。
幸好很快来到了冬季,厚厚的校服可以藏住刚长出的羽翼。那双翅膀也可以乖巧地平铺在背上,而不是硬生生想戳穿衣服。总的来说,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虽然我并没有完全放下心,但还是全力帮助万逃避学校的检查。和万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若发现有不慎掉下的羽毛就迅速捡起,藏在外套内层的口袋里,拉上拉链。
最麻烦的,是梳理羽毛。
这个步骤不可或缺,又必须有人帮忙。据万说,人是可以感受到羽毛杂乱还是整齐的,杂乱的时候就像背上发痒,难受得不行。所以午休时,我们便早早吃完饭溜进厕所,她把外套反穿(为了不着凉),由我来给她梳理羽毛。我们静静地,听着羽毛和羽毛摩擦的声音,谁也不说话。有人来了,就暂停动作,等人走了再继续。
看着羽翼一日日丰满起来,我的恐惧莫名消失了,反而和万站在了一边,开始颇有成就感。她背上长出翅膀的痕迹不再令人感到陌生,而是浑然天成,衔接得很美。
“我说,你比奥菲利娅还美。”
她笑,“那当然,不过主要是帅。”
“早知道该把她设定成黑色短发,比金色长发有特色多了。”
“她又不是我的自设。”她补了一句,“啊——,要是黑色的翅膀就更酷了。”
我们都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06.万

天气还在转凉,气温降到了一年的冰点。万的翅膀就快要长齐了,但也到了最痛苦的时候。
羽毛本身就有保暖的功能。为了藏住日渐宽大的翅膀,通常她都将其收在身侧,将自己包裹一圈。但为了不让轮廓显现,也为了不那么突出,她依然得穿上厚厚的冬季校服。为了躲过她妈妈敏锐的直觉,她还每天都乖乖穿毛衣——通常到校后就会脱下来藏在书包底下,放学后再穿上回家。更要命的是,教室里还会开暖空调。
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一幕,在同学们都冷得发抖的季节,只有万一个人的额角会沁出汗来。她和我开玩笑说,这是最暖和的冬天,和夏天似的。她还说,说不定她可以飞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去,以后所有的冬天都像这个冬天一样暖和。
我附和着,又有些难过。她终究是只鸟,这里栓不住她想要飞离的心。我忍不住去想她飞走时的模样,大概不会有甚至一丝的留恋。
我大概是想留住她的。
不过我仍旧帮她掩饰着大胆的计划。
对于她来说,最大的敌人是她妈妈。毕竟朝夕相处,不被发现端倪异常困难。每次她妈妈看着手机念新闻教育万的时候,她都不由得出一身冷汗,好在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于我而言,难缠的对手在教室里。
老师通常不成问题,坐在后排的万位置不算起眼。虽说她的心思也没放在学习上,但也不会惹什么事,和理科老师们属于相安无事,和文科老师甚至关系还不错。保持一贯作风就可以应付了。
隐患是一个叫安雪的女生。
虽然只有那一次交谈,她走到正在和我说笑的万身旁,紧紧盯着她,“我说,万,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今天是零下吧。”
安雪故意摆出无知的表情,可她的意图深不可测。
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见万一时也说不出话,我急忙打圆场,“最近她生理期,贴了好多暖宝宝。”
安雪点点头,嘴角轻轻扬起,表现出“我知道了”的样子离开了。
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但自此以后,我总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显然安雪没有放下她的疑心。有时我会警觉地回头,和安雪对上眼后她又会若无其事地把眼神投向别处,反而像是坐实了我和万的秘密似的,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根本不知道安雪在打什么算盘,也不可能找她当面对峙或求证,她成为了一个疙瘩。我或万都和她没那么熟,也正因此我才会对她那诡异的笑容心存忌惮。可我什么都没和万说,她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
我怕安雪察觉到了什么,告诉别人,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又希望她可以作为阻止万的那个恶人。一方面我不想看到万失望,另一方面我又似乎一直坚信,或者说想要去相信,飞行计划不可能成功。
如果她真的飞走了,我的心会少掉一块。不仅是因为最好的朋友去了远方所以感到孤独,而是我会意识到日常的生活确实索然无味,生活应该有更多可能性。可我自己却被困在玻璃房之中,被这样那样的观念锁在固化的程式里。我会被否定。
但我知道,万是铁了心的。

07.暮

我隐隐期待的事没有发生,意外的,很顺利,她的翅膀就这样长齐了。据万说,长齐了之后是可以自己感受到的,很奇妙。
她把飞走的时间定在周三午休,地点在学校天台。
我说是不是下午该和老师请个假,她说不用,这样飞走的时候就可以让别人大吃一惊,包括老师,她喜欢那种感觉。况且都要走了,谁还管学校。
我说你要不要试飞一下,免得有什么意外,她说不用,她相信这对翅膀。况且试飞说不定还影响正式飞行的续航。
我说你要不要和哪些人告个别,她稍稍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既然是寻求自由,就要抛掉所有无所谓的东西,让灵魂也得到解脱。”
是她会说的话呢。

可意外还是来了。周二下午,万的妈妈来学校了。
我恰巧在走廊,看到她妈妈在办公室门口和班主任打招呼,然后走了进去。我的心脏狂跳不止,但我猜她应该没看到我。
会是因为翅膀的事吗?还是说只是为万的课业感到焦虑来找老师?
我在走廊上边飞奔边想。可我丝毫没有犹豫,必须第一时间找到万,跟她说这件事。
她听完脸色惨白:“这么一说,我总觉得最近我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那怎么办……”
她拉住我的手腕就往楼上跑。
“喂,你……”
“没时间了,”她喘上一口气,“现在就飞。”
我的心一沉。我分明还没有为她的离开做好准备。我已经要亲眼看见她走了吗?为什么要拉上我呢?干脆别让我看见,也让我大吃一惊好了。
你从没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啊,万。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行李,行李怎么办?”
她曾经跟我说过,周二晚上她会偷偷整理行李,半夜的时候溜到学校放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她和那个保安关系很好,可以胡扯个幌子进来。为此,她今天还早早做完了作业。
她没说话,可能是因为跑得太快了接不上气,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楼顶。我们都喘着气,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冬季,天总是暗的很早。
她终于转过身,看着我,“听我说,我不带行李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瞪大双眼。不可能的。你疯了?再大胆、再随心所欲也有个度吧!这些话我都没说出口。
“你很轻,所以没问题的,到时候抓紧我。哦,你来选目的地也可以。可以做一些取舍,比如不去那么远的地方,稍微近一些……”她攥着我的手腕,攥得越来越紧,兴奋得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可我全身发麻,鸡皮疙瘩不住地起。
她总是有很多构想:到时候可以去快餐店打工,怎么找便宜的旅馆,联系外地朋友接济,等等等等。可她又那么毫不在意,好像人生随时可以被做出任何规划。
可我和她不一样,很不一样。恐惧感侵蚀着我的心,我也想象过这些、那些,可她的话对我的影响只是无尽的恐惧。如果和她去,我就不再见得到我的老师、同学,也不再见得到每天对我笑嘻嘻的妈妈。我对现在的生活有了前所未有的依恋,我喜欢在学校的每一天。
我对万的不舍根本敌不过这份依恋。我甩开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抓住我的肩,显得很焦急:“一起去吧!会很有意思的!”
我实在不敢看她的眼睛,于是撇过了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眼眶有些涩,只能咬住发抖的嘴唇。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她大概是放弃了,轻轻放下了搭在我肩上的双手。
“好吧,祝你过得开心,月。我会想你的。”她上前一步,抱了我一下。
楼下传来了高跟鞋踏楼梯的声音。
“万!”
“是我妈。”此时的万已经是从容镇定的模样了,她转身走到天台边缘,不紧不慢,也没有飞。
我看看楼梯,又看看她,她背对着我,迎着傍晚的夕阳,暮色笼罩天边,她的身躯被镀上一层光。
我似乎还心怀最后一丝希望。
她妈妈出现在了我身后,红着眼眶,气喘吁吁。
万终于回过头,轻蔑地看着她妈妈,又把目光移回我身上,可那神情里透着失望。我想也是,是我抛弃了她。
她张口,没出声,说的大概是“再见”。
厚重的冬季外套被脱下,于此同时,羽尖刺破万的衬衣,迅速从她背上穿出来。那是一对很大的翅膀,洁白的,你很难想象这样一对翅膀竟长在一个单薄的少女身上。抖落的几片羽毛使她看上去更像是神明,而非人类。
“不要!”她的母亲疯了一般扑向前方。
已经晚了。她站上天台边缘,奋力一跳,没有回头,就这样落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暮光的原因,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她的头发,是金色的。
奥菲利娅。

08.月

我醒了。这个梦很奇怪。
我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我应该跟她一起走的。枕头上还有泪痕,大概是被急哭的时候沾湿的。我抹了抹眼,试图从梦中缓过来。
万,就是暮,是我的网友,她叫我夜。只不过她现实中叫万,我现实中叫月。
啊,不管多远,我都会跟你一起飞的。我这么莫名其妙地想着,真是个悲伤的梦,到现在我的背后还渗着凉意。
但至少在梦里,我和你的生活有所交集,这大概才是我最想要的吧,参与你的生活这件事。
什么时候才会见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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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ATA[丢失的机遇:传媒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archives/56/ 2021-08-26T21:26:00+00:00 2021-08-26T21:26:00+00:00 安言 在材料作文中照抄材料,大概是在应试时最不该做的事情之一(尽管我一开始就没把这篇文章当应试作文写,笑),但这次我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

生活中,我们自以为是某个事件的关注者,其实,我们没过多久就忘记了,成为事件的忽视者。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细读这则材料,我读到一些重要的隐藏信息:“自以为”向我们暗示了“某个事件”在现在和可预期的未来与“我们”并无关联;“关注”告诉我们,“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信息多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就是否与“某个事件”相关进行筛选,从而在自我认识上与其他“非关注者”进行区别;而“忘记”是一个被动过程,告诉我们并非主动选择“忽视”这个事件,只是被其他内容分散了注意力。

这三句话所描述的,是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然而,一个普通人能够了解和自己无关的事件,进而筛选信息去关注它,甚至可能在关注后因为注意力被其他内容分散而忘记它的社会,纵观整个人类历史都算一个新鲜事。这是因为信息的储存,传播和读取从来都极端困难,以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能高成本地在小范围内流通,在这样的条件下,几乎只有同时满足“与我相关”“非常重要”的信息才有被保存和传播的可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普通人并没有去选择“关注”某个事件的资格,更不用提忘记它。

计算机和互联网技术改变了一切。尽管走入大众视野的历史不到30年,这两项技术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廉价存储器、通信介质和计算终端彻底改变了我们产出、存储、传播和消费信息的方式:前所未有的廉价将传媒的模式自中心化转向去中心化,人们不再受限于信息传播渠道的垄断者“投喂”的内容,而是主动去信息的海洋中选择内容,乃至自己为其他人创造内容。这样,普通人去关注某个事件,甚至被动地忘记自己关注的事件才有了可能。

普通人有关注某个事件的权利,有忽视某个事件的资格,这证明在过去30年的时间里,社会出现了伟大的进步。考虑到传媒革命改变的是人类认知自我、认识世界的方式,我们完全有理由将它视为工业社会的一枚勋章、一座纪念碑。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是历史唯物主义,而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思想,就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从一些历史经验中我们不难看出,在时间上,生产关系的发展往往滞后于生产力的革命,上层建筑的革新往往落后于经济基础的进步,计算机和互联网从实验室里昂贵的专业设备走入普通家庭的历史毕竟至今尚不及30年,而流量时代,不过也是近几年的新兴说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传媒技术革命带来的社会影响刚刚崭露头角,我们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在这样的时刻,在展望未来的同时回顾过往似乎是必要的。前文提到,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普通人并没有去选择“关注”某个事件的资格,几乎只有同时满足“与我相关”“非常重要”的信息才可能被保存和传播,回顾1990年以前的整个人类历史,这个事实贯穿始终,其始可以追溯到人类刚刚进化出智慧,尚在非洲大草原上捕猎的原始时代。

智慧是什么?智慧就是对感官获取的外界信息进行抽象分析,乃至形成概念进行推理、与同类交流的过程,在广义上,智慧也可以视为最原始的传媒技术。另一方面,作为一种自然进化的产物,“智慧”这个生理功能的特性同样遵循自然选择的规律。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在信息极端匮乏的情况下,“与我相关”“非常重要”的信息,作为唯一能在当时条件下保存下来的信息类型,能够显著提高人类个体的生存率,这就必然导致“渴望获取信息”这一特性对应的基因频率提升,久而久之,对新信息的渴望就成为了人类的本能行为——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熬夜玩手机停不下来了吧?让你放不下手机的基因,曾在过去数十万年的时间里拯救人类的文明。

但是,最近几十年出现了新状况:我们再也无需担心信息的匮乏了。个人即使穷尽一生,也不可能看完互联网上全部信息的冰山一角。随着信息爆炸接踵而至的,是通信成本降低导致的信息质量下降,或许是历史上第一次,人们需要在一堆无意义的垃圾信息中大浪淘沙般挖掘,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能轻易从媒体中找到“黄金屋”和“颜如玉”的时代一去不返,被冠名流量的时代里,大量博人眼球的热门事件如潮水般涌现,又在新一轮的潮水中消失在人们眼前,大量的碎片化内容被快速生产又快速消耗,利用着人类千年进化而来的渴望获取信息的本能,却只在人们的记忆里留下一片狼藉。

或许是我们错了:内容的创作、传播和消费从来就不是低成本的。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人类的确发明了让人们可以以极低的成本创作、传播和消费内容的技术,但这些过程中,最不重要的恰恰就是技术。创作能与他人灵魂共鸣的内容,需要转瞬即逝的灵感和几十年如一日的艰苦努力,让内容在人群间传播,需要人们发自内心的认同——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成本,时间。我们并没有无限的时间,在天文与地质的尺度上,所有人都必须接受自己的生命必将速朽的事实,将自己沉浸在无尽的媒体流里、被一次次滑屏分散着注意力,消耗的是认识自己和认知世界的时间。或许,回顾每个在“快消”内容中沉浸的夜晚,你都能找到一大堆丢失的机遇。

关注还是忘却?其实都不重要。既然是“自以为”的关注者,想必于己无关,沉浸在事件本身便没有多大意义——如果这般喜爱听故事,读小说的体验想必更好。更重要的是在关注事件的此时此刻思考:“我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这件事给我带来了什么新认识,对我来说有哪些价值?”带着这些问题而非“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心态看待热点事件,从舆论争议中看社会和时代背景的缩影,想必比将自己纠结于对琐事的自以为是的“关注”更有意义。互联网发明的初衷,可不是让大众对某个人某件事群起而攻之,或者让某两个群体之间互相指责甚至吵架的。

前文对互联网技术不乏溢美之词,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有消极的一面。互联网将传媒的模式自中心化转向去中心化,赋予了普通人低成本创作内容的可能,但是,大多数人并没有做好像传统媒体一样为自己发表的观点和内容负责的准备,更遑论在发言前认真思考,发表理性的评论。所以面对热点事件,与其说人们是在表示关注,还不如说是在对外展示观点,来表现自己的标签和人设罢了——并没有人真的关心六子吃了几碗粉,围观的群众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身边的人,自己讨厌别人贪小便宜,如是而已。

就特定事件表达观点本身无伤大雅。展露自己的立场、与他人进行比较的过程,可以帮助我们建立自己的身份认知。通过“选边站”,我们意图获得来自群体的社会认同,并同时在大众视野中明确个人身份,这是人类社会性的重要体现之一。但是,我们想象中的道德高地并非客观存在,如果仅仅依赖屏幕后一方小天地的那一份安全感,在思索前就敲动键盘,让情绪接管理性,视立场重于事实,进而不得不忽视话题中尚未被看到和讨论的内在性,断绝将讨论继续深化的可能——那么从指尖流出的绝非有价值的内容,而是可怕的舆论风暴。一次次令看客“刷新三观”的“反转”之后,这样的“关注”,还剩下几分意义?

喧嚣的大众舆论给不了我们答案,里面都是和我们一样迷茫的寻路人。唯有独立思考才禁得住时间的敲打,变成我们宝贵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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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ATA[樱风堂书店——小说·书店·掠影]]> /archives/45/ 2021-08-26T07:03:00+00:00 2021-08-26T07:03:00+00:00 音夜 作者:【日】村山早纪
译者:周立彬
字数:25.1万字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阅读日期:21.8.18-21.8.26

樱花和墨香,团队群像,可能是以前的我会很喜欢的风格吧。

典型日系元素的堆砌使这本书看起来很有“Sakura”的味道,对樱野镇的景色毫不吝啬的笔墨,加上不禁令我产生“现实比例果真如此吗”这样疑惑的丧失亲人设定,使整部小说读来不太贴合现实。至于过多的泪水(尤其宛绘),从起初的莫名其妙,渐渐也习惯并接受了。寻常书里少有这样频繁地出现眼泪,也可以说笔锋不成熟,但细想来生活中突然想流泪的情况也并不少有,也可以理解,大概作者自己也极为感性吧。人物塑造并不那么鲜明,每个人都洋溢着温温柔柔的感觉,不过这也是整本书想传达的。异想天开些说,结合理想主义(很不真实)的对话风格来看,这本书还挺适合做成番剧的。

总而言之,过于浪漫的美丽使情节显得拖沓,阅读过程不乏审美疲劳。

说说收获。故事写的是银河堂书店员工月原一整因为抓偷书少年而被网民谩骂,迫于压力辞职后来到樱风堂书店重新开始。《四月鱼》作为牵绊,在月原离开后被银河堂众员工齐心协力推广了出去,旧百货店和老牌书店同作为日渐萧条的产业在默默对抗着时代的洪流。在书的后半部分,虽然知道刻意渲染有些做作,还是不由得生起些许感动。更重要的是,书中较详细地描写了书店员工的工作和书店的运作模式——向代理商借书和退书的过程、营业额的来源、排列书籍的技巧、宣传方法等等。我第一次意识到,所有细节都在潜移默化影响着读者,只为让我们买到心仪的书籍。也同时觉得很奇妙:现在的自己对于一本书的看法,已经被封面、装订、腰封、书柜所左右,和看样稿的店员们大相径庭。书店店员就是在为这些细枝末节而努力,这本书恰好展现了这一点。也使我对书店有了更多了解与兴趣。

中国的书店文化没有日本那样浓,也或许是生活在网络时代的我从未在中国好好体会过。日本人大抵是对纸质书有所执着的——且那些书册的价格并不便宜,我也终于理解了其中的原因。

感情线和人物关系我不想多说,经典的巧合太多,也多少能让我猜到,便有些索然无味了。

回归题目的“掠影”,即,《樱风堂书店》让我简略地了解了书店,也体会了日本小说的特点,大致如此。

最后谈谈和这本书的相识。脆弱的自制力无法支撑我持续写作业,最近又对日本小说颇感兴趣,便被这好看的粉色封皮吸引了。作者写的后记很真诚,且符合我的期待:“每当我拿到一本书,我都会从《后记》读起。在判断是否要买一本书时,决定性的依据也是《后记》。”后面便是内容简介,以及为这本书收集资料、采访、看推特等努力。我也很惊讶,为了这篇后记,自己竟然用一周时间断断续续坚持看完了这本书。

与书的邂逅和与人一样,由某些人做出的努力、诸多巧合、以及缘分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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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ATA[记忆与共享:写在创作之前]]> /archives/12/ 2021-08-25T09:18:00+00:00 2021-08-25T09:18:00+00:00 安言 网络时代,我们都有记录生活的习惯。和朋友出去玩会留下照片,上网买东西会留下评论,游戏打输了也往往会在空间抱怨两句。大多数人都会认真维护自己的空间和朋友圈,至少其中之一。但空间和朋友圈本质上是短内容的平台,这两款产品致力于让信息在熟人朋友之间实现快速的传播,但它们的记忆属性很弱。我们留在这些平台上的内容无法快速导出和迁移,也不能在离线状态下以一种结构化的方式查看,如果账号丢失,你就失去了对那些“仅自己可见”内容的控制权。更重要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关心我们的记忆,很多时候,自己热爱的小众事物出现在别人的时间线上,往往会构成一种打扰。

我偶尔会写一些东西,从对政治事件的看法到技术问题的解决方案,从世界观与方法论的哲学思辨到轻松无厘头的短篇小说。与持续、高质量的稳定文字输出不同,它们更像是灵感迸发之际的即兴之作,字里行间流露出17岁少年的幼稚,缺少作为创作者应有的投入和坚持。这些文字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我的硬盘里,与那些我即兴发起又很快搁置的项目一起,随着一次次软件的重装、硬件的更新换代、网络服务的维护和关闭随风飘落向远方。

暑假里拜访了一位朋友,机缘巧合之下谈起阅读与写作的话题,才知道我的情况并非个例。她向我展示了她的文字,尽管她并不十分自信,但在我看来,它们的确引人入胜,值得阅读与分享。之于这些文字,应该有比躺在硬盘里更好的结局。

幸运的是,在成长过程中,我有幸接触了一些计算机技术的皮毛,知道搭建和维护一个网站的操作方法。而在Github上,可以轻松找到详细的文档和教程、还有各路大神们为个人博客搭建提供的全套解决方案——这一切都是免费且自底层开源的,感谢他们为开源社区和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

那么,这就是它的开端了。我们的网名分别是音夜和安言,因为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就随意地自两个网名中各取一字,把这片小天地命名为夜言。从另一个角度看,夜深人静的时刻的确是思考与创作的好时机,在寂静的夜晚,人们说的话往往比白天更随意,却也更显得认真和真诚。所以,这个名字的另一层意思是,如果将QQ空间之类广为人知的社交产品比作白天,这里就是说晚上的话的地方。

这里的主题是记忆与共享,而记忆在共享之前。当下社会产生新文字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越文字被消费的速度,所以,未来的我们自己可能是这些内容最重要的读者,而在互联网上留下自己的数字记忆,或许也能为多年之后的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重温当下的心境,或许能帮助我们在未来迷失的时刻找回自己。

而在记忆的基础上,我希望将它们共享。这并不是说我准备去四处宣传这个网站,恰恰相反,我们希望它尽量少的对别人构成打扰,所以,除了有朋友主动表示想要阅读的情况外,网站的域名也不会被公开。不必担心对别人构成打扰,能给予我们最大程度的创作自由。

对于现实的伙伴,和来自搜索引擎萍水相逢的网友,感谢你们包容一个17岁少年的幼稚世界。没有人确切地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不过我们希望自己能将这一切坚持下去。遇见本身已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如果我们的文字能引发读者的些许思索,甚至让你有所收获,那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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